我习于冷,志于成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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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冰九】玩物(七)

你不像任何人,因为我爱你。

--聂鲁达《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》




“谢谢亲爱的。”高挑美艳的女子在洛冰河脸颊上印上一吻,用甜腻的嗓音撒娇道:“我就知道你没忘记我的生日。”


她手上是一只红色爱马仕丝巾。


“那是自然,”洛冰河理了理她柔软如海藻般的卷发,“红色大气,衬你。”


纱华铃家里是副厅级,自小金尊玉贵,断然不会把一条丝巾放在眼里,她歪头嗔了他一眼,然后俯身过来,在他耳边轻轻说:“洛总,你要的沈家的资料,我叫人一会给你送到你们公司里。”


她揣摩洛冰河的表情的细微变化,只见他神情未变,只是唇边浮起一丝淡的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,这让纱华铃有些不爽:“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吧?”


洛冰河浑不在意,只是把玩着纱华铃的头发,表情仍然十分轻松:“怎么会。”


呵,男人。


洛冰河心不在焉的吻她,纱华铃却没了多少温存的心思,从他怀里退出来,又重新恢复了妩媚慵懒的神态:“洛总,走好不送。”




“到哪了?”

沈清秋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:“不好意思,洛总,今天迟到了所以有些事情没处理完。”


“没处理完,就不能留到下午再处理么。”那边的声音冷冰冰的,“沈清秋,你要清楚孰轻孰重。”


我知道你很急色,可我是在给你拼命挣钱啊洛冰河,知道我今天上午给你解决了两个爽子的大单子吗?

有时候真别太玩物丧志了。


沈清秋一脸黑线,但秉持着职业操守,他还是好言好语的哄道:“洛总教训的是。”


他看了看手机,按照定位一路开过去,然后把自己在公司那辆破二手五菱mini停在米其林饭店旁边。边上站着眼尖的服务生,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牌号,十分礼貌的走过去:“您好,是沈先生么?洛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。”


沈清秋本来还在倒车,被这句话吓得直接踩上油门,车子紧急熄了火。


洛先生?洛冰河?等他?开什么国际玩笑,还不如直接告诉他trump跑到智利开始建立根据地了。


沈清秋不明所以,被服务生一路往楼上带,一直到最里面的包间里,里面的小提琴拉的还是沈清秋在美帝时听的最多的卡农D大调。


他走进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长餐桌,和洛冰河——他今天仿佛精心打扮过一样,一身黑色西装,神色淡漠的靠在后座,手指把玩着一个精巧的盒子,修长双腿交叠。


虽然朝夕相对,但沈清秋还是经常会被资本家金玉其外的美色晃花了眼。不是很想承认,但活了二十多年,沈清秋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人。很多人曾感慨过洛冰河通身的容貌气质,感慨一个人怎能天成的如此美丽和残酷,像是早春融化的冰雪,看似最柔和,实则是最冰冷刺骨的。


正如自然界里,太过艳丽的东西往往是有毒的。


沈清秋回过神来,一眼认出洛冰河手里把玩的盒子,是前不久给纱华铃挑的生日礼物。但他很识时务的没有多嘴问为什么礼物没送出去,而是低眉垂眸道:“洛总好。”


“怎么那么慢,我给你配的那辆老头乐是不是又半路抛锚了?”洛冰河的声音有些冰冷。

他敲了敲桌子,示意沈清秋坐下吃饭:“来,正巧今天我订了座子,吃一顿再走吧。”


洛冰河绝b是被纱华铃放鸽子了,或者是俩人吵一架闹不愉快了,想从我这里找补。沈清秋表面不动声色,实则在脑子里已经完成了几个迭代的逻辑自洽。

他想,没关系,那正好便宜我一顿大餐。

于是他难得没挂上应对金主的职业式微笑,而是多了几分感激在里面:“谢谢洛总。”


“说什么谢。”洛冰河悠闲的放下手中的杯盏,对他吩咐道:“伸手。”


沈清秋不明所以,这边洛冰河已经拆开礼品盒,把里面的白贝母手表拿出来,给沈清秋戴上,手指触在沈清秋手腕处,带着暖意,表带调节的正好贴合沈清秋的纤细手腕,银白色手表衬的手白瘦修长,指骨明晰。


沈清秋有些发愣,送礼物的人却用挑剔的眼光蜻蜓点水般轻轻略过,似是满意,而后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色:“还行。”他紧接着说:“送你了。”


这般轻巧的语气,让沈清秋顿时觉得手上的可能不是手表,而是洛冰河给他装的定时炸弹,但这个手表千真万确就是前不久洛冰河带他亲自挑选的。


沈清秋想,为什么呢?为了气纱华铃?也许只有这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了,否则实在想不出为什么洛冰河给他发一千五的工资,送他几十万的手表。


沈清秋心里百转千回,终于还是说:“纱小姐可能只是最近有点烦心事,您多哄哄她会好一点。”


话还没说完,洛冰河看着他勾唇冷笑,压低声音道:“你以为我是因为纱华铃?”


不然呢?沈清秋有些不知所错了。他的金主把手指点在沈清秋的下巴处,多了几分狎昵在里面:“你不觉得那帮女人很烦吗?该送上门时赌气不理人的,不该联系的时候偏死缠烂打。还是你更听话一些。”

他手下的沈清秋薄唇泛白,病骨支离,眼底乌青一片,还带着未褪的憔悴,无论如何都是无法和那些光鲜亮丽的娇花们相比的,但洛冰河却想着,这个人怎么连生病都那样好看,怎么都看不够。


多和面前这个人待一会,洛冰河所有的疲惫和暴虐都能消失的无影无踪。仿佛找到心灵的归宿。但他永远不会告诉沈清秋,以免他恃宠而骄。


他只是喜欢沈清秋,洛冰河再一次对自己申明,那绝不是爱。



沈清秋却只是悲哀的想着,是因为我没有发脾气的权利,不是吗。


他沉默一会,突然笑了,像一只小宠物讨好主人那样,不遗余力又卑微无比:“那请主人多疼我一些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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